2013年4月15日 星期一

電影 - 謊言的烙印 Jagten

  因為一個隨機起意的謊言,害一個無辜的人受到輿論公審,甚至危及到生命安全,這樣的劇情雖然不算是太新鮮,但看了還是很沉重。群眾暴力的可怕每次看都覺得讓人毛骨悚然,無法講理、不明辨是非,又同時實踐在實質暴力和精神暴力,身陷這種情況時怎麼看都無解,事實是如何、有沒有罪早已不重要,唯一的收穫反倒是看清人性吧。

  Lucas生活在鄉間一個小社區,鄰居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看似溫馨又單純;中年失業又離婚的他在幼稚園上班,和小朋友打成一片,又有幼稚園的女員工積極倒追,還有一隻可愛的狗相伴,原本被前妻刻意隔離的兒子也即將要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一切看起來都要從低谷再起飛了;沒想到這時發生了一件很弔詭的事,幼稚園的一個小妹妹卡拉拉、同時也是Lucas好友的女兒,小鬼自尊心很強,從小就懂的愛不到就要毀掉他的道理,平常卡拉拉因為和Lucas感情很好,向他示愛之後被Lucas糾正,卡拉拉一方面否認,另一方面當天心情不好,就隨意跟幼稚園園長造謠,講了類似看過Lucas下體之類的話;幼稚園園長是一個保守又愚蠢的老女人,小心謹慎的觀察、聆聽小朋友是對的,但選擇只相信小朋友的話、以及假調查真定案則是十分荒唐又不負責任的行為,身為一個幼稚園園長,她當然自以為發現這件令人心痛的案件之後,公告家長和大眾是她的責任;接下來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小朋友們也開始人云亦云,可憐的Lucas一夕之間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性侵犯,莫名其妙的丟了工作、毀了名譽,難以相信的是平常稱兄道弟的朋友竟然沒有人願意多花幾秒鐘去思考,會不會他說的是事實,而小朋友們說的是謊言。唯一一點稍為讓人欣慰的是還有一個朋友是支持他且大力幫忙他的,但這個朋友沒有小孩,而且我懷疑他是gay;當然還有Lucas親愛的兒子,從頭到尾沒懷疑過他爸,十分感人。

  Lucas受到不明理又暴力的群眾公審一陣之後,他堅強的撐下來,最後警察也還他清白,最悲哀的是警方的結論對這個社群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人們還是盲目的堅信他就是那個性侵犯,應該也有一些認為他逃過法律的審判而更憤怒,而這些憤怒的愚民將怒氣轉到檯面下發洩,連無辜的狗狗的遭殃,真的很沒有人性;最後他終於按耐不住一切的委屈,在聖誕節村民齊聚時上教堂,然後眼睛直直的盯著卡拉拉的爸爸、那位當初說過我可以看出你有沒有在說謊的好友,卡拉拉的爸爸動搖了但還是受到那愚蠢的輿論的壓力而不動聲色,最後Lucas情緒潰堤了,真是好心疼;直到最後,是卡拉拉的爸爸聽到卡拉拉再度自白,他才承認這一切是誤會。其實信或不信在每個人的心裡老早就有底了,一切證詞都只是選擇性採用。一年後,又是一個親朋好友群聚的日子,Lucas帶著女友、兒子來參加他兒子的打獵成年禮,時間或許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大夥兒又像舊時光一樣一起歡唱、玩樂,然後大家出發去打獵;在森林中,獵槍與鹿,突然有一槍差點就打中Lucas的頭,他看到遠方背著光有一個人影,那個人站了一會兒,就跑走了,只是警告,電影就結束了。面對愚昧的暴民,看來他無法等到冤屈被洗清的那一天。

  這些人,每一次的暴力攻擊都讓我感到恐怖,甚至他們每次流淚我都覺得太誇張,在他們大演瓊瑤戲的時候可曾花一秒鐘想過這個案件的真實性?今天的受害者和加害者都是熟識的人,為何在悲痛之於不能冷靜下來、理性的去了解警方調查的過程,就這樣完全不給對方機會,直接判死刑,最惡劣的行徑莫過於還加害在狗身上,這樣的行為很難不讓我去想,是不是在寧靜的鄉村過著平凡的生活,其實大家都想當被害者很久了,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緊咬不放。這部片很多地方都讓人憤怒,園長協同他人二度詢問卡拉拉是否被性侵的事時,怎麼看都是誘導式問句,卡拉拉說沒有就繼續詢問不得出去玩,一說有馬上稱讚你做的好棒好乖,什麼鬼東西,根本只是硬問出自己預設的答案;卡拉拉的媽媽更扯,卡拉拉有天發現事態不對,跟媽媽自白說,其實我是隨便講的,媽媽竟然抱著她安慰她說,寶貝這種事很複雜,有時候我們會因為太不想去想起不愉快的回憶就把記憶塵封當作沒發生過,這樣也能硬凹,什麼都她講就好啦,雖然媽媽說的不完全錯,可是這種事本來就要看狀況,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決定就這樣定論的;反倒是一個幼稚園的小孩整天聽這些大人的白痴理論,很快沒發生的事都會真的以為有了。電影的最後,大家在有錢朋友的豪宅慶祝時那種假和平看了真的很想吐,鏡頭拍到有些許人的眼神中飄著些各種批判的情緒,毛骨悚然。有錢朋友人好理性又幽默,"你最好不要摸你的小孩會被警察抓走"、"你們兩個去挖個地下室吧"以及"Fanny不會在屋裡尿要,一定是警察尿的"稍微給這部沉重又委屈的片帶來一點笑意;還有Lucas的兒子真的很棒,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多少為一再忍辱負重的爸爸出了點氣。卡拉拉最後還是會跟Lucas撒嬌這點老實說讓我覺得好邪惡,這個小女孩根本就是惡魔的化身,而Lucas也太聖人了一點,竟然沒有任何陰影可以繼續好好對待這個小孩。結局讓人感到十分無力,但也很真實,因為人性,就是這麼黑暗。男主角Mads Mikkelsen雖然長的硬漢不過最近幾部發現他很會眼中帶淚、楚楚動人。片頭一開始就有人很沒必要的三點全露,歐洲人真的很放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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